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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 | 明清家具研習(xí)社
很多人去了故宮只為看金鑾殿
金鑾殿內(nèi)有很多寶物
皆來歷非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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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從太和殿門口向殿內(nèi)的兩側(cè)看
會發(fā)現(xiàn)東西各壁各有一座
毗盧帽形式的垂花門
像這種唐僧戴的帽子式樣
乃是皇家專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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乾隆寵臣和珅在嘉慶初年被抄家時(shí)
其罪名之一就是家中違規(guī)采用毗盧帽
在太和殿如此重要的殿堂里
又在如此重要的垂花門旁
會擺放什么重要的器物呢？
（以下圖片值得收藏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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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每個(gè)毗盧門兩側(cè)
各有兩口紫檀龍柜
通高370厘米，橫寬218厘米，厚80.5厘米
頂柜與底柜各安裝四扇
滿雕云紋升龍圖案柜門
代表了清代鼎盛時(shí)期的雕工水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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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00年八國聯(lián)軍入侵北京
洋人以“閱兵”為由闖進(jìn)紫禁城
見到太和殿如此巨大的紫檀龍柜
無不瞠目結(jié)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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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柜為清代的遺物
從它們的迨型、紋飾和雕刻工藝等方面看
被公認(rèn)為是乾隆年間的制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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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和殿在明代多次遭到火焚
由于龍柜沉重?zé)o法搬動
價(jià)值連城的至寶只能任由一次次燒毀
到了清朝太和殿依然難逃火患
現(xiàn)存大殿是嘉慶年間重建的
現(xiàn)在太和殿內(nèi)陳設(shè)的大龍柜
已經(jīng)是清代中晚期制作的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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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么，在乾隆之前清宮所陳設(shè)的大柜
會是什么形制，什么材質(zhì)，什么工藝呢？
楠書房珍藏了一件碩大的描金漆柜
大柜高220厘米，寬187厘米，深82厘米
造型為方角平面豎又稱“一封書式”
雙門對開，中設(shè)閂柱，柜體下帶淺倉，腿間有拱形牙條
在雙門正中的偏上方有菱花形面葉的銅飾件
門邊的銅鉸鏈各為三個(gè)，柜足有銅包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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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黑漆描金纏枝蓮龍紋大柜 長187厘米 寬82厘米 高220厘米 楠書房藏）
這些銅飾件為早年補(bǔ)配
中間的鉸鏈?zhǔn)翘砑拥?/span>
銅飾件上有鏨花鎏金的魚子地纏枝蓮龍紋
此柜以珍貴的金絲楠木制作底胎
通體糊蔴，桐油料灰底
外髹黑色大漆，里漆為黃紅色
一對柜門和柜體的兩側(cè)飾有纏枝蓮地五龍紋
圖案的格局中間為一條團(tuán)形坐龍
柜體的前臉飾有錦地、纏枝蓮和行龍紋
紋飾以赭黃色的金腳漆底，貼濃淡雙色金箔
學(xué)名稱“黑理鉤描金”，行話又稱“平金開黑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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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紋飾圖案中的團(tuán)形坐龍）
（紋飾圖案中的游龍）
此柜據(jù)說原為清朝時(shí)期某王府之物
其上的龍紋當(dāng)年絕非一般人家所能使用
此柜的造型比例與北京故宮太和殿(金鑾殿)
兩壁陳設(shè)的紫檀雕云龍紋頂豎柜的底柜相近
根據(jù)比例推算，它加上頂柜后，高度約320厘米左右
僅次于太和殿的紫檀雕云龍紋頂豎柜(高370厘米)
當(dāng)年應(yīng)是成對陳設(shè)在清朝王府的正殿
以壯威嚴(yán)之勢
偶見其“兄弟”
在法國巴黎的吉美博物館里
也藏有件類似的黑漆描金纏枝蓮龍紋大柜
與楠書房藏品如同孿生兄弟
而且尺寸也基本相同(232×192×83厘米)
顯然它們是同一個(gè)作坊同時(shí)期的制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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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法國吉美博物館藏黑漆描金纏枝蓮龍紋大柜）
這件龍紋大柜于上個(gè)世紀(jì)20年代流落法國
當(dāng)時(shí)它是配有頂柜的(尺寸為192×83×312厘米)
可惜在第二次世界大戰(zhàn)期間丟失了
（現(xiàn)藏于美國福瑞爾博物館的一只黑漆描金龍紋大柜與其原為對，頂柜依然完整，為六件柜樣式。）
法國這件大柜的龍紋腳爪為五指
屬于典型的宮廷器物
后背上方正中題有“大明萬歷年制”的描金款識
該柜一直被視為明朝萬歷年間的經(jīng)典家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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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二戰(zhàn)前拍攝的帶有頂柜的照片）
如此龐大體量的龍柜
應(yīng)是專為陳設(shè)皇宮的主要建筑而定制
離奇的是北京大龍柜的后背
并無“大明萬歷年制”的描金款識
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?
這簡直太蹊蹺了
難道最初北京這件大龍柜的年代判斷有誤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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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太和殿龍柜全景）
帶著這個(gè)疑問
我們再次對楠書房所藏的大龍柜進(jìn)行仔細(xì)觀察
發(fā)現(xiàn)其龍紋的腳爪四指比例不協(xié)調(diào)
有抹去一指的痕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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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楠書房藏黑漆描金大龍柜）
（楠書房黑漆描金大龍柜上龍爪被抹去一指的痕跡）
將二者的后背圖片進(jìn)行比對
發(fā)現(xiàn)它們都曾經(jīng)過了修復(fù)
北京的這件只是近些年對其漆地剝落之處
(后背下三分之一靠墻根處剝落最嚴(yán)重)
進(jìn)行了修補(bǔ)和紋飾接續(xù)
而整體上的紋飾仍舊保持著原始狀態(tài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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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楠書房藏黑漆描金大龍柜背面）
但法國的那件除了對漆地剝落之處進(jìn)行了修補(bǔ)
局部紋飾顯得有些呆滯
又將原有的紋飾重新描漆貼金并且做舊
這種修復(fù)方法對于原有的紋飾沒有篡改
工藝和材料也基本符合
問題在于吉美柜“大明萬歷年制”的描金款識
是后來添加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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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法國吉美博物館藏黑漆描金纏枝蓮龍紋大柜背面）
明代宮廷家具的年款大多是由宮廷畫匠題寫的
水平雖然不能與書法家媲美
但自然、率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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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故宮藏黑漆描金云龍箱上的萬歷年款）
法國那件大龍柜上的年款
則顯然是具有一定書法功底的人
仔細(xì)斟酌著書寫的
字體雖美但顯得拘謹(jǐn)呆板
其為偽款無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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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法國吉美博物館藏黑漆描金纏枝蓮龍紋大柜后背上的年款——為偽造）
其次法國藏龍柜的后背四邊金線
因做舊所露出的金腳漆發(fā)紅
與原始的赭黃色金腳漆不一致
年代特征偏晚
《明清大漆髹飾家具鍳賞》第七章里就指出：
判斷描金家具的年代，除了觀察其造型、紋飾的風(fēng)格以及漆地的老化程度等以外，貼金的金腳漆也是重要的線索。其顏色從明代至清代中期以黃色居多，它‘養(yǎng)益金色’。金箔摩殘后的色差不明顯，但在描繪時(shí)甚費(fèi)眼力。用黑色金腳漆者，金箔摩殘后頗帶古趣，‘成黑斑以為雅賞也’。清代時(shí)，紫紅色金腳漆的使用逐漸增多，至清代后期時(shí)，金腳漆已大都為紫紅色及黑色兩種了。
古代的描金家具在畫好紋飾以后
一般都要籠罩透明的油或漆加以保護(hù)
這層油漆會隨著時(shí)間久遠(yuǎn)而老化變得渾濁
法國那件大龍柜后背的金色顯得鮮亮缺乏歷史感
大面積后貼金的跡象十分明顯
其年款斷代權(quán)威性已經(jīng)失去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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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法國吉美博物館藏黑漆描金纏枝蓮龍紋大柜）
至于此柜的制作年代
大約在清前期的康熙中期(17世紀(jì)末)左右
因?yàn)榕c清早期流行的描金纏枝蓮龍紋大漆家具相比
它的龍紋年代特征顯得偏晚一些
而與明朝萬歷年間官器上的龍紋風(fēng)格則相去更遠(yuǎn)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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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明官器龍紋的主要特征是
龍發(fā)在腦后上揚(yáng),立眉圓眼
腳爪大而有力呈風(fēng)車狀
也稱“輪爪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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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故宮藏萬里款黑漆描金書閣上的云龍紋）
至于清早期如何？
我們來看一件朝服箱
箱內(nèi)蓋頂?shù)拇嫌?/span>“杭州”字樣
制作工藝為木胎蒙薄牛皮通體髹朱紅大漆
五面有描金罩漆的紋飾
除了后背為花卉紋以外
其他幾面均為纏枝蓮龍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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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朱地描金罩漆纏枝蓮龍紋朝服箱）
該箱為杭州地方制作的貢器
從流傳較廣的范圍和存世數(shù)量分析
當(dāng)年可能是清朝皇帝在冊封皇室貴族時(shí)的特賜
專為貯藏詔書寶冊和朝會禮服之用
箱子上的龍紋除了龍發(fā)分為數(shù)綹腦后散開
與明代的龍發(fā)腦后上揚(yáng)有所不同之外
其他風(fēng)格與晚明的龍紋比較接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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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箱子側(cè)面的紋飾特寫）
與官窯瓷器等康熙朝的龍紋器物標(biāo)本進(jìn)行參照對比
其康熙朝制作的風(fēng)格特征比較明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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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故宮藏康熙釉里紅龍紋大缸）
清代早期宮廷、皇室貴族以及高官階層
家具大多為漆飾家具
清朝康熙中期以后
隨著海南島的平定和海禁、遷界的解除
適合雕刻的高檔硬木開始大批進(jìn)入內(nèi)地
硬木家具逐漸成為上層社會家具的主流
而纏枝蓮龍紋用于硬木雕刻比較吃力
不如云龍紋易于運(yùn)刀操作
因此這種紋飾手法
逐漸在宮廷家具的制作中退出了流行
關(guān)于明清柜櫥類家具的斷代問題
明代柜櫥的前臉造型
是由房屋隔扇演變而來
門子基本上為帶邊框的落堂作或落堂起鼓作
銅飾件的造型也基本上為雙孔的屈戌
上孔用于插鎖，下孔穿有拉環(huán)
面葉則為條形
這類造型直至萬歷年間仍然占據(jù)絕對的主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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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故宮藏萬歷款黑漆描金云龍紋藥柜）
（故宮藏萬歷款朱地填漆戧金云龍紋方角柜）
平面造型的柜櫥門
以及帶鈕頭、垂花式拉手的銅飾件
在明末逐漸開始流行
但面葉一般仍然是條形
圓形、菱花形以及如意云頭形的面葉
則尚未流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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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明末彩漆描金小柜門上的扭頭、垂花式拉手和條形面葉）
關(guān)于明清柜櫥家具的斷代問題
我們應(yīng)該對傳世的明代宮廷家具加以甄別
剔除偽款器物作為明代家具的標(biāo)本
使明清家具史的研究呈現(xiàn)比較清晰的脈絡(luò)
推究了這么多
你有沒有一赴金鑾殿的沖動呢？
春日明媚，春光不可辜負(fù)
約上三五好友
共赴一場“皇權(quán)”之旅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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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END -
拍賣時(shí)間
2018/04/26
14:00~15:00
正大明清古典家具專場（上）
15:00~16:00
故宮木藝館收藏專場（中）
16:00~17:00
正大古典家具精品專場（下）
17:00~18:00
正大古董珍玩專場
18:00~19:00
正大西洋家具鐘表專場
拍賣地點(diǎn)
南京狀元樓酒店
（南京市秦淮區(qū)狀元境9號）
預(yù)展時(shí)間
2018/03/23~2018/04/26
預(yù)展地點(diǎn)
江蘇雅然文化藝術(shù)中心
（南京市秦淮區(qū)江寧路1號4F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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